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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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302床病人是個七十歲的爺爺，有嚴重的冠心病，左主幹病變，需要做搭橋手術。
他的家屬這幾天在醫院裏，看到收費單上的費用，每次查房見到他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做手術。
有一次在背後和隔壁床的家屬說他們這些醫生都是來騙錢的，故意給他們開很貴的藥。以前的醫者仁心，現在的是醫者黑心。就是來貪他們老百姓的錢的。
溫妤寧也體諒家屬的心情，高昂的手術費確實讓普通人很有壓力。但重大疾病，農村醫保是可以報銷一大半的，他們不會弄，溫妤寧詳細地教了他們怎麽做，家屬又千恩萬謝，死活非要送她一點禮品，溫妤寧好說歹說不能收禮，才把他們送走。
一整個上午忙碌度過，溫妤寧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拿出手機，點開粉絲群，想看看有什麽新消息。
這時門口響起腳步聲，緊接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林夏氣喘籲籲地走進來，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
一邊抱怨著，“我才知道原來病人也會看人下菜碟，見到咱們張主任乖得和什麽一樣，說什麽就是什麽。見到咱們年輕的，那抱怨就沒停過。”
“特別是三樓單人病房那個壞脾氣的古怪老頭，難纏得很，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麽做都不滿意。給他做個基本檢查都要挑三揀四，一會兒說我技術差，一會兒又說不舒服，我真是服了。”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辦公室裏只有她和溫妤寧兩個人，所以林夏牢騷才敢發洩個沒完。
溫妤寧和林夏都剛進醫院不久，是同一批進來的。林夏活潑開朗，很快兩個人就熟悉了起來。
有些抱怨的話不敢在別的醫生面前說，私下和溫妤寧吐槽得很勤快。
溫妤寧一邊聽著一邊整理病例本。
“我真是搞不定這種古怪的老頭。”林夏嘆了口氣，“真羨慕你，你看你把那幾個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的，每次見到你還要給你送水果吃。”
溫妤寧笑了下，“有的老人家脾氣很硬，直接和他說不會聽，要哄一哄，等他們情緒平靜下來再溝通就好。”
“我真的沒你這種好脾氣。”林夏擺爛。
溫妤慢吞吞地開解她，“夏夏，你這麽想想，我們作為活潑開朗的年輕人，就應該有包容心，容忍心，吃得苦，能挨罵，能共情，只有過完了這種累死累活的生活，我們就會——”
林夏：“不想活了。”
溫妤寧：“……”
“還有。”
“？”
“明天是你去給那個老頭檢查。”
殺人誅心。
“走吧，咱們去吃飯，累了一早上了。”林夏走過來拉起溫妤寧，眼睛一撇，不小心看見她放在桌上沒關的手機屏幕。
驚訝道，“天吶，妤寧，你竟然也是裴敘白的粉絲？”
“看不出來你一個大學霸，竟然會追星耶？”
“果然，我們裴裴的魅力無可抵擋！天神下凡不過如此。”
說著低下頭笑嘻嘻地看著她。
溫妤寧擡起頭，也驚訝地笑了起來，“是呀，我挺喜歡他的。”
“也？你也是他的粉嗎？”
“對啊對啊。”
說起這個林夏興奮不已，滔滔不絕，“我粉了裴裴好久了，他的每一首歌我都聽過，每一場演唱會都去過。沒有想到咱們竟然是同擔，以後我們有更多話題可以聊了！！”
“對了，你是什麽時候粉他的，超話幾級了，咱們要不要加一個q，以後一起啊。”
“好啊。”溫妤寧打開q，一邊添加好友一邊說，“不過我太忙了，只偶爾在超話簽個到，反黑數據什麽的沒怎麽做過，偶爾看看他的消息，只算是個路人粉，沒你那麽厲害。”
“沒事，”林夏不在意的說，“路人粉也是粉嘛。”
話音剛落，添加好友的畫面就跳了出來。林夏的q昵稱：白色的夏天。
溫妤寧一看這個網名就想了起來，“啊，原來是夏天啊。”
這個昵稱是裴敘白很有名的大粉，溫妤寧偶爾刷到過。
林夏毫不客氣地說，“哈哈，你認識我啊，看來挺關註的嘛。”
說起偶像，林夏簡直是滔滔不絕，“你看了昨天活動的生圖沒有，我天，帥得簡直不像人！”
“一下就撞在了我的這個心巴上。”
見溫妤寧一臉的茫然，“不會吧，你還沒看？”
溫妤寧誠實地搖了搖頭。
不過生圖她是沒看到，但真人，她看到了呀……
“回頭我發給你。”林夏十分大方地說，“裴裴最近參加了好幾場活動，每次出來都是神作！絕了，就沒見過穿西裝這麽冷感又欲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點開手機，
“靠！”林夏表情一變，非常無語，“這林吱蹭得沒完沒了了是吧？我服了！！！”
“真就不要臉了唄，頒獎典禮上裴裴就扶了她一把，CP通稿發個沒完了？！！”
“這工作室吃屎的嗎，還不處理！”
林夏一怒，飯都不吃了，立馬揮刀謔謔向工作室微博。
溫妤寧打開那個營銷號發的微博，發出的圖片中，裴敘白和當紅小花林吱一起走紅毯，然後‘親密’地扶住她。
標題配的是：【頂流和當紅小花的CP感有多絕，我已經可以腦補出一部電視劇了。】
溫妤寧點開圖片仔細看了眼。
照片裏裴敘白一身深黑挺括的西服，手臂虛虛扶著一旁嬌俏明艷的漂亮女生。
不違心地說，看起來確實蠻配的。
她忽然想起來，高中時她有次聽他一個朋友說過，“裴哥喜歡什麽樣的？古靈精怪，妖嬈性感的那種吧？就像我們校花那樣的。”
看著圖片中女星明艷的笑臉，就是這種類型的。
看了兩秒，溫妤寧關上手機。
——
季巖正坐在沙發上看行程，助理小王拿著平板著急地走了過來，“季哥，你看這個。”
“什麽事情？”
季巖拿過來，星海娛樂的當紅小花林吱之前和裴敘一同參加了金樂獎的頒獎禮，再加上一個業內的大制片邀請裴敘為他的電視劇主題曲作曲。恰好那部電視劇林吱在裏面演了個女二號。於是最近出現了很多關於林吱和裴敘的‘cp感’通稿。
實則裴敘白作曲只是因為那位大制片是他父母的舊識而已。
打開微博，又看見了林吱那邊新的通稿。
這種炒cp的通稿並不好直接澄清，又不是緋聞，畢竟在公眾眼裏可能就只是網友‘自發’地覺得他們很有cp感，‘自發’地覺得他們是一對，工作室去澄清會顯得莫名其妙。
正思索著，自動玻璃門從裏面打開。
裴敘白走進來，懶洋洋地在沙發上坐下，閉著眼脖子往後仰，高挺的鼻梁下，一張緋紅的薄唇緊緊抿著，再往下，緊扣的衣領上方，因著往後仰的姿勢，喉結凸起。優越冷白的臉上沒什麽情緒，看上去有些疲倦。
下一秒卻忽然睜開眼，“星海那邊的通稿處理了沒有？”
“通稿麽，”季巖支支吾吾，“這種事有點棘手，不算緋聞，所以不能直接發聲明……”
“嗯。”裴敘白咳嗽了一聲，閉著眼說，“工作室表個態度，把通稿壓了。”
季巖聽他咳嗽，關心地問，“怎麽了？感冒了？”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
作為圈內的金牌經紀人，對於如何打造商業價值更高的明星，怎麽營銷，對於他來說，再拿手不過了。雖然裴敘白已經是目前紅透半邊天的頂級流量，但是這種CP通稿，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再者裴老爺子交代他的任務實在是太重了，讓季巖忍不住頂著壓力嘗試開口，“其實林吱也是個當紅小花，又有禮貌又有情商，長相實力很不錯，業內風評很好，而且人家很有意向……”
“你很閑是麽？”裴敘白睜開眼，“經紀人不想做，下海拉起皮條來了？”
季巖：“……”
這大少爺嘴是真毒。
誰下海！
當了他的經濟人幾年，季巖知道這人的才華和吸金能力。
有的藝人表面單身，實則私底下玩的花樣不少。
但是裴敘白，似乎真的一心撲在創作上，合作的女藝人不少，但無論臺前臺後，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明星表現出好感。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禁欲系’。
這人一貫隨性又我行我素，完全就是玩世不恭的大少爺，真沒看出來喜歡哪個女孩子。有時候他都懷疑大少爺的想法是不是誰都配不上他，還是他的性取向有問題。
他是無所謂的，不用處理戀情問題他還輕松，只是裴家老爺子催得緊，他才為難。
樣樣優秀天才一般的孫子不談戀愛，看上去還不喜歡女人，足夠把老人家急壞了。
“實在是老爺子著急我才……”
“我爺爺那邊你不用管，”裴敘白懶散起身，丟下一句警告，“再有給我炒CP的想法，你這個經紀人就別做了。”
想到前幾天老爺子也同樣威脅過他，“不盡快讓敘白找個女朋友，你經紀人也別幹了。”
左右為難的打工人季巖委屈哭了。
“好吧，我等會兒就去處理，接下來有一些不重要的活動我都給你推了，你安心籌備演唱會的事就好。還有新專輯的事——”
裴敘白嗯了聲，淡淡道，“現在就去。”
季巖：“……”
思考了會兒，季巖讓人用工作室的號發了條裴敘的行程圖，配上之前活動的背影照。
背景是在洶湧人潮裏，裴敘一身黑色的西裝，只露出一張側臉，鼻骨傲然挺立，黑長的睫毛，眼神淡漠直視前方。
只一眼，便會沈溺進那雙淡薄又含情的桃花眼裏。
立馬就有粉絲留言：
“懂了懂了，這是‘很忙，勿cue’的意思。”
“啊啊啊怎麽只有一張背影照啊！！！還有什麽照片快快發出來啊！”
“啊啊啊這張側面照我人沒了，老公娶我。”
“姐妹大膽點，上我。”
“這輩子睡不到裴裴還有什麽意思，洗了蒜了。”
接著又安排人去壓通稿，以及找營銷號，‘辟謠’。
——
中午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林夏就高高興興地坐到她身邊，“工作室火速澄清了笑死。”
“不得不說，裴裴的工作室還是很有效率的。這種緋聞通稿一出來，幾乎都是第一時間就辟謠。被圈內稱作‘辟謠瘋狗’哈哈哈哈。”
“而且有營銷號發了金樂獎現場的拍攝視頻，根本不是裴裴去扶的她，是她自己故意往裴裴身上倒然後抓拍的，簡直無語想和裴裴炒作想瘋了吧！其實裴裴壓根都沒碰到她！”
溫妤寧接過林夏遞過來的視頻，看著視頻裏裴敘白略顯冷淡的神情，還真是。
看來還是沒變啊，她記得高中如果有人糾纏他，他好像也是這樣的表情。
高高在上，傲慢難近。
“這個視頻一出，估計又有很多黑子黑他立‘厭女’人設了。”林夏在她面前揮了揮，“你在想什麽啊這麽入神。”
“在想我老公真帥。”溫妤寧想著事情，脫口而出。
林夏手一頓，周圍空氣瞬間凝固兩秒，不可置信地指了指，“你……”
倒不是這句話有什麽勁爆的，畢竟對於有大量女友粉的裴敘白來說，叫他老公的比比皆是。
只是這話從一貫溫溫柔柔，正經又木訥的溫妤寧嘴裏說出來就來就……
怎麽說呢，出乎意料的刺激。
“我怕太奔放了一直都叫他裴裴，哪想到你一開口就是老公？”林夏手指抖了抖。
溫妤寧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笑了下，溫吞地說，“沒辦法啊。”
“什麽？”
“誰讓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了。”
林夏：“……”
可以，真有你的。
“不過接下來裴裴要閉關籌備演唱會，很多活動都不再現身了。”林夏嘆了口氣說。
“啊……”
溫妤寧也覺得有點失落。
那好長時間都看不到她無名無分全靠她一張嘴造謠的老公的新消息了吧。
好難過。
作者有話說：
裴敘白：現在就去，我不想老婆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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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屬這幾天在醫院裏，看到收費單上的費用，每次查房見到他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做手術。
有一次在背後和隔壁床的家屬說他們這些醫生都是來騙錢的，故意給他們開很貴的藥。以前的醫者仁心，現在的是醫者黑心。就是來貪他們老百姓的錢的。
溫妤寧也體諒家屬的心情，高昂的手術費確實讓普通人很有壓力。但重大疾病，農村醫保是可以報銷一大半的，他們不會弄，溫妤寧詳細地教了他們怎麽做，家屬又千恩萬謝，死活非要送她一點禮品，溫妤寧好說歹說不能收禮，才把他們送走。
一整個上午忙碌度過，溫妤寧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拿出手機，點開粉絲群，想看看有什麽新消息。
這時門口響起腳步聲，緊接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林夏氣喘籲籲地走進來，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
一邊抱怨著，“我才知道原來病人也會看人下菜碟，見到咱們張主任乖得和什麽一樣，說什麽就是什麽。見到咱們年輕的，那抱怨就沒停過。”
“特別是三樓單人病房那個壞脾氣的古怪老頭，難纏得很，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麽做都不滿意。給他做個基本檢查都要挑三揀四，一會兒說我技術差，一會兒又說不舒服，我真是服了。”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辦公室裏只有她和溫妤寧兩個人，所以林夏牢騷才敢發洩個沒完。
溫妤寧和林夏都剛進醫院不久，是同一批進來的。林夏活潑開朗，很快兩個人就熟悉了起來。
有些抱怨的話不敢在別的醫生面前說，私下和溫妤寧吐槽得很勤快。
溫妤寧一邊聽著一邊整理病例本。
“我真是搞不定這種古怪的老頭。”林夏嘆了口氣，“真羨慕你，你看你把那幾個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的，每次見到你還要給你送水果吃。”
溫妤寧笑了下，“有的老人家脾氣很硬，直接和他說不會聽，要哄一哄，等他們情緒平靜下來再溝通就好。”
“我真的沒你這種好脾氣。”林夏擺爛。
溫妤慢吞吞地開解她，“夏夏，你這麽想想，我們作為活潑開朗的年輕人，就應該有包容心，容忍心，吃得苦，能挨罵，能共情，只有過完了這種累死累活的生活，我們就會——”
林夏：“不想活了。”
溫妤寧：“……”
“還有。”
“？”
“明天是你去給那個老頭檢查。”
殺人誅心。
“走吧，咱們去吃飯，累了一早上了。”林夏走過來拉起溫妤寧，眼睛一撇，不小心看見她放在桌上沒關的手機屏幕。
驚訝道，“天吶，妤寧，你竟然也是裴敘白的粉絲？”
“看不出來你一個大學霸，竟然會追星耶？”
“果然，我們裴裴的魅力無可抵擋！天神下凡不過如此。”
說著低下頭笑嘻嘻地看著她。
溫妤寧擡起頭，也驚訝地笑了起來，“是呀，我挺喜歡他的。”
“也？你也是他的粉嗎？”
“對啊對啊。”
說起這個林夏興奮不已，滔滔不絕，“我粉了裴裴好久了，他的每一首歌我都聽過，每一場演唱會都去過。沒有想到咱們竟然是同擔，以後我們有更多話題可以聊了！！”
“對了，你是什麽時候粉他的，超話幾級了，咱們要不要加一個q，以後一起啊。”
“好啊。”溫妤寧打開q，一邊添加好友一邊說，“不過我太忙了，只偶爾在超話簽個到，反黑數據什麽的沒怎麽做過，偶爾看看他的消息，只算是個路人粉，沒你那麽厲害。”
“沒事，”林夏不在意的說，“路人粉也是粉嘛。”
話音剛落，添加好友的畫面就跳了出來。林夏的q昵稱：白色的夏天。
溫妤寧一看這個網名就想了起來，“啊，原來是夏天啊。”
這個昵稱是裴敘白很有名的大粉，溫妤寧偶爾刷到過。
林夏毫不客氣地說，“哈哈，你認識我啊，看來挺關註的嘛。”
說起偶像，林夏簡直是滔滔不絕，“你看了昨天活動的生圖沒有，我天，帥得簡直不像人！”
“一下就撞在了我的這個心巴上。”
見溫妤寧一臉的茫然，“不會吧，你還沒看？”
溫妤寧誠實地搖了搖頭。
不過生圖她是沒看到，但真人，她看到了呀……
“回頭我發給你。”林夏十分大方地說，“裴裴最近參加了好幾場活動，每次出來都是神作！絕了，就沒見過穿西裝這麽冷感又欲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點開手機，
“靠！”林夏表情一變，非常無語，“這林吱蹭得沒完沒了了是吧？我服了！！！”
“真就不要臉了唄，頒獎典禮上裴裴就扶了她一把，CP通稿發個沒完了？！！”
“這工作室吃屎的嗎，還不處理！”
林夏一怒，飯都不吃了，立馬揮刀謔謔向工作室微博。
溫妤寧打開那個營銷號發的微博，發出的圖片中，裴敘白和當紅小花林吱一起走紅毯，然後‘親密’地扶住她。
標題配的是：【頂流和當紅小花的CP感有多絕，我已經可以腦補出一部電視劇了。】
溫妤寧點開圖片仔細看了眼。
照片裏裴敘白一身深黑挺括的西服，手臂虛虛扶著一旁嬌俏明艷的漂亮女生。
不違心地說，看起來確實蠻配的。
她忽然想起來，高中時她有次聽他一個朋友說過，“裴哥喜歡什麽樣的？古靈精怪，妖嬈性感的那種吧？就像我們校花那樣的。”
看著圖片中女星明艷的笑臉，就是這種類型的。
看了兩秒，溫妤寧關上手機。
——
季巖正坐在沙發上看行程，助理小王拿著平板著急地走了過來，“季哥，你看這個。”
“什麽事情？”
季巖拿過來，星海娛樂的當紅小花林吱之前和裴敘一同參加了金樂獎的頒獎禮，再加上一個業內的大制片邀請裴敘為他的電視劇主題曲作曲。恰好那部電視劇林吱在裏面演了個女二號。於是最近出現了很多關於林吱和裴敘的‘cp感’通稿。
實則裴敘白作曲只是因為那位大制片是他父母的舊識而已。
打開微博，又看見了林吱那邊新的通稿。
這種炒cp的通稿並不好直接澄清，又不是緋聞，畢竟在公眾眼裏可能就只是網友‘自發’地覺得他們很有cp感，‘自發’地覺得他們是一對，工作室去澄清會顯得莫名其妙。
正思索著，自動玻璃門從裏面打開。
裴敘白走進來，懶洋洋地在沙發上坐下，閉著眼脖子往後仰，高挺的鼻梁下，一張緋紅的薄唇緊緊抿著，再往下，緊扣的衣領上方，因著往後仰的姿勢，喉結凸起。優越冷白的臉上沒什麽情緒，看上去有些疲倦。
下一秒卻忽然睜開眼，“星海那邊的通稿處理了沒有？”
“通稿麽，”季巖支支吾吾，“這種事有點棘手，不算緋聞，所以不能直接發聲明……”
“嗯。”裴敘白咳嗽了一聲，閉著眼說，“工作室表個態度，把通稿壓了。”
季巖聽他咳嗽，關心地問，“怎麽了？感冒了？”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
作為圈內的金牌經紀人，對於如何打造商業價值更高的明星，怎麽營銷，對於他來說，再拿手不過了。雖然裴敘白已經是目前紅透半邊天的頂級流量，但是這種CP通稿，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再者裴老爺子交代他的任務實在是太重了，讓季巖忍不住頂著壓力嘗試開口，“其實林吱也是個當紅小花，又有禮貌又有情商，長相實力很不錯，業內風評很好，而且人家很有意向……”
“你很閑是麽？”裴敘白睜開眼，“經紀人不想做，下海拉起皮條來了？”
季巖：“……”
這大少爺嘴是真毒。
誰下海！
當了他的經濟人幾年，季巖知道這人的才華和吸金能力。
有的藝人表面單身，實則私底下玩的花樣不少。
但是裴敘白，似乎真的一心撲在創作上，合作的女藝人不少，但無論臺前臺後，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明星表現出好感。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禁欲系’。
這人一貫隨性又我行我素，完全就是玩世不恭的大少爺，真沒看出來喜歡哪個女孩子。有時候他都懷疑大少爺的想法是不是誰都配不上他，還是他的性取向有問題。
他是無所謂的，不用處理戀情問題他還輕松，只是裴家老爺子催得緊，他才為難。
樣樣優秀天才一般的孫子不談戀愛，看上去還不喜歡女人，足夠把老人家急壞了。
“實在是老爺子著急我才……”
“我爺爺那邊你不用管，”裴敘白懶散起身，丟下一句警告，“再有給我炒CP的想法，你這個經紀人就別做了。”
想到前幾天老爺子也同樣威脅過他，“不盡快讓敘白找個女朋友，你經紀人也別幹了。”
左右為難的打工人季巖委屈哭了。
“好吧，我等會兒就去處理，接下來有一些不重要的活動我都給你推了，你安心籌備演唱會的事就好。還有新專輯的事——”
裴敘白嗯了聲，淡淡道，“現在就去。”
季巖：“……”
思考了會兒，季巖讓人用工作室的號發了條裴敘的行程圖，配上之前活動的背影照。
背景是在洶湧人潮裏，裴敘一身黑色的西裝，只露出一張側臉，鼻骨傲然挺立，黑長的睫毛，眼神淡漠直視前方。
只一眼，便會沈溺進那雙淡薄又含情的桃花眼裏。
立馬就有粉絲留言：
“懂了懂了，這是‘很忙，勿cue’的意思。”
“啊啊啊怎麽只有一張背影照啊！！！還有什麽照片快快發出來啊！”
“啊啊啊這張側面照我人沒了，老公娶我。”
“姐妹大膽點，上我。”
“這輩子睡不到裴裴還有什麽意思，洗了蒜了。”
接著又安排人去壓通稿，以及找營銷號，‘辟謠’。
——
中午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林夏就高高興興地坐到她身邊，“工作室火速澄清了笑死。”
“不得不說，裴裴的工作室還是很有效率的。這種緋聞通稿一出來，幾乎都是第一時間就辟謠。被圈內稱作‘辟謠瘋狗’哈哈哈哈。”
“而且有營銷號發了金樂獎現場的拍攝視頻，根本不是裴裴去扶的她，是她自己故意往裴裴身上倒然後抓拍的，簡直無語想和裴裴炒作想瘋了吧！其實裴裴壓根都沒碰到她！”
溫妤寧接過林夏遞過來的視頻，看著視頻裏裴敘白略顯冷淡的神情，還真是。
看來還是沒變啊，她記得高中如果有人糾纏他，他好像也是這樣的表情。
高高在上，傲慢難近。
“這個視頻一出，估計又有很多黑子黑他立‘厭女’人設了。”林夏在她面前揮了揮，“你在想什麽啊這麽入神。”
“在想我老公真帥。”溫妤寧想著事情，脫口而出。
林夏手一頓，周圍空氣瞬間凝固兩秒，不可置信地指了指，“你……”
倒不是這句話有什麽勁爆的，畢竟對於有大量女友粉的裴敘白來說，叫他老公的比比皆是。
只是這話從一貫溫溫柔柔，正經又木訥的溫妤寧嘴裏說出來就來就……
怎麽說呢，出乎意料的刺激。
“我怕太奔放了一直都叫他裴裴，哪想到你一開口就是老公？”林夏手指抖了抖。
溫妤寧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笑了下，溫吞地說，“沒辦法啊。”
“什麽？”
“誰讓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了。”
林夏：“……”
可以，真有你的。
“不過接下來裴裴要閉關籌備演唱會，很多活動都不再現身了。”林夏嘆了口氣說。
“啊……”
溫妤寧也覺得有點失落。
那好長時間都看不到她無名無分全靠她一張嘴造謠的老公的新消息了吧。
好難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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